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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文章正宗跋 南宋 · 郑圭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五九、《赤城别集》卷三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一一四
国朝东都之盛,诸儒述作,实经纬之,此西山先生辑之成书,以续《文章正宗》也。
宏斋梁公得于先生家庭之亲授,圭分教栝山,偕联事倪君得于梁公,而快所未睹,将以锓诸梓以寿其传。
呜呼!
性命文章,岂二途哉!
夫文自七篇之后,以鸣者莫善于韩子《原道》等作,性命具焉,其由文之道乎?
先生心周、程、张、朱之学,观《正宗》笔削,可以概见。
故其所次,论理为先,叙事继之,论事又继之。
夫叙事论事,而不先于理,则舍本根而事枝叶,非我朝诸儒之所谓文也,非先生名书之本旨也。
惜未脱稿,天弗憖遗,然大纲则备矣。
嘉定间,圭大父定庵公先生于著庭,先生见其亟称之,自是知遇最深。
古心先生志大父墓,所谓「彊艾之季,以文字缔交」者也。
今是书之传,既乐与朋友共,又私窃自幸,有以慰大父之志于九原云。
后学天台郑圭百拜敬书。
九功寺 南宋 · 释居简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○四、《北涧集》卷二
南齐建元末会稽刺史颖文顼施第建寺于馀姚之西,荐冥福于其子秘书正字给事中京兆尹休,秘书正字太子舍人光。
梁天监初,锡休光为额。
吴越时武肃王目眚,寺僧惠清精祷有瘳,改曰光明。
忠懿嗣兴,振坠起废者九,彷九功惟叙,作今额,俾住持。
清源人
参见雪峰,逮神爽常显,则以波罗提目义律众,自是曰明、曰交、曰真,递迭而出。
开禧初,学衡台者曰道源、文圭,访余于飞来隐居,时法堂权舆于住山妙琏,而策勋于其徒思齐
辟支舍利塔,则馀姚杜高旧所造,重修于敬复者,久复坏矣。
大殿乃了聪与其徒勤苦诸行,再造于方腊烬馀,壮丽与堂称,司农丞李端明记与新昌虞似良书在焉。
吾闻会稽之地左鉴右浙,带明衿台,佛仙所庐,辄擅幽胜。
象耕鸟耘,未必皆有虞之田也,而农勤以孳;
浚井完廪,未必皆有虞之居也,而子孝以友。
故家遗俗,犹有存者,一水一石,尚想见王、谢钓游处。
源与圭能为余言之,源已矣,后来如源者未见也。
而说偈言:齐梁之间,竺坟孔章
梁不永祚,曰吾亡梁。
陈隋之亡,吾固在兹。
试问诸野,亡如何其。
矧二三君,踰矩越度。
不曰匡救,伊臣惟具。
好爵厚廪,吾何与焉。
危吾不持,吾童吾颠。
猗欤荣公,爱不忘子。
求福其冥,易第作寺。
钱氏有国,像设日严
冉冉缁云,渊珠出潜。
绳绳逮今,方轨联躅。
荣公愿轮,康庄转毂。
咨尔来学,是讨是论。
冀此胜幢,不骞不崩。
吕子约寺丞庆元二年十月1196年10月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○九九、《书稿》卷三、《南宋文范》卷三三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某拜启:临江转致九月三日书,不胜感谢。
不闻问复月馀,想惟德履超胜。
令似痁疾,必已无事。
贤閤安人少睡,必是多虑。
会稽曲折,岂应知也。
某老病杜门,交游殊稀,盖季章痔未全愈耳。
今秋渴雨,芙蓉大段稀疏,小车按行之乐亦岂易得耶?
汪时法计时通问。
钱文季金华县,俟来春趁班注邑,可谓良图。
近附仓司便遣报,因书试询,达否?
刘公度得耿漕文字申明,诣曹改官,张帅语客云尔,未知果何如。
考亭间得书,孜孜范碑,殊可敬叹,然亦有疑。
庆历诸贤黑白太明,致此纷纭。
六一壮年气盛,切于爱士,不知文靖浑涵精深,期于成务,未免责备。
正献兄弟方含章不耀,人所未知,故语言多失中,后来大段自悔。
所谓君子之过,不必曲为说道理。
如《仁宗实录》皆经名公笔削,仍亲当时议论,其于西事本末略不及二公,意亦可想。
今观《自记》首云「学道三十馀年」,却似后学说话,至以忠宣比尧朱,亦太过。
本朝诸公心平如忠宣者几希,设有真迹,尚未敢必,况居仁所传耶!
张续帖在谁家?
如「修性多病」之句良可疑,「殊不喜居京」亦非六一语。
苏明允帖若果有之,则黄门龙川志》说碑处自当具言,何必引张安道为證也!
陈无己《谈丛》尤乖疏,如说幸澶渊,谓寇公不容章圣起还内,径自御坐登车,是何识见?
故说文文靖一段绝鄙野。
今于集本并列众论,以俟识者。
盖小说极难信,其来相告有好恶,有差误,秉笔则当决择耳。
鄙意如此,未知当否?
更望批诲,以代剧谈。
馀惟厚爱,不宣。
回浙东仓马户部光祖 南宋 · 方大琮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七三、《铁庵集》卷一三
某七日内蒙赐翰者四,半为盐仓公子发,其拳拳于犹子至矣。
今又知为毅斋先生侍郎徐公之门坦。
端平初犹及拜老先生,方楫使至,时秘省集议,虽西山先生不能异,独毅斋抗疏不同。
其迁奉常,久之乃拜;
暨迁从官,宁去不拜。
今安得斯人哉!
癯躬苦节,视山林朝廷无以异,今安得斯人哉!
某尝出关送其行,惟有叹息而已。
令侄登其门,且亲也,其薰染必可观。
王尚书(三) 南宋 · 方大琮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七八、《铁庵集》卷一七
某重拜真染,镌晓科举事数百言,不啻为国求士,真我辈人用心也。
科举法不必更议,但申严足矣。
向来三场连试,厥后得歇一日打并,遂成两日试一场,而卷倍于昔。
如福、泉、兴欲如旧不可得,而二十年前剑始歇日,指为盛事,至刻石以记之,可叹也。
杂揉雷同,士亦自厌苦之。
端平乙未,省闱申严,望风不敢入者甚多。
西山先生以宽厚行之,王去非不敢问,自是场屋大坏,反外郡之不如,可叹也。
辛卯诏李卿至三山,自保司覈实,卷数减半,法岂不可行耶?
去乾、淳益远,李卿又不可见。
某少小时犹见长老说,每试出,侪辈自相推排,暨揭晓果然。
及能游场屋,见所第甲乙犹未甚差。
二十年来,则悉付之命,其传笑者不可枚数。
此无他,择之不审,以至于滥。
自一生二,自二而推之,今其种蔓衍于一世,殆难图也,孰能芟夷其种而清之乎?
阁下真有此心者,又久于蒐罗,妍媸无所遁,宜悉以见告,使兹诏稍异于当年,庶几他日得一个半个之用,则公之赐也,某何幸有受成之感。
台北 清 · 许銮
 押职韵 出处:此诗收于《中法战争文学集》,又载陈汉光《台湾诗录》。
十年(1884)夏五月,起复一等男提督刘铭传督办台湾军务刘航海渡台,整饬兵备。法人虽夺基隆,而台北固守,太后念其功,改福建巡抚时法人封禁海口,以铁甲船梭巡。乞救无援,内外信息不通,朝命亦梗,部将孙开华力战。沿海沙屿,俗名大、小鲲身,形没水中,有碍法轮。刘竭力捍禦,台竟赖以无恙。
天惨惨兮日无色,云黯黯兮阵头黑。
狂飙起兮扬沙尘,猛士酣兮战台北
将军本是汉公侯,十万貔貅曾杀贼。
调戈指顾清中原,铁骑纵横安反侧。
优游湖上历春秋,长此骑驴不可得。
帝命宠赉师武臣,衔锡中台昭楷则。
手持使节□台疆,万里星槎来顷刻。
甲车屡变用火攻,烟焰飞腾天四塞。
三军坚定无敢动,虏酋闻之气结轖。
四奇四正古所传,变化因人本难测。
用兵夺人在先声,守则能固战则克。
搴旗我骑未飞红,望气虏军知已墨。
海上孤岛久无援,危局能持诚杰特。
懋功懋赏典宜隆,节钺遥颁新诏□。
长鲸间阻未谢恩,锁钥能牢勤汝职。
疲兵再战一当千,决命争首知竭力。
鲲身大小浅可深,罗淡萦纡曲难直。
波涛汹涌势如山,逆轮驰驶不敢逼。
昼夜严防军未休,更有孙膑相辅翼。
班超投笔且封侯,何况老成身报国。
晋江军储仓记 南宋 · 王迈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四五八、《臞轩集》卷五
晋江于泉为壮县,绍定初盗起潭,飞砌七聚骚动,永春德化兵。
晋江在二邑东南隅,于是严保障,警斥堠,募兵卒,以备禦之,用度钜而帑藏竭,故有以伤锦去者。
仙游郑侯鼎新实来,时盗方平,而邑已凋弊,侯乃纠覈版籍之缺逸,检柅吏胥之隐谩,撙裁费用之浮冗,期月间仅仅有序。
永嘉方公辅宫僚司庾事,目击民痍,惄焉如捣,嘘和霈润,用补烧痕。
宁化李君顺甫请于台,欲帅属邑各立仓峙粮,榜以军储,为不虞备。
公下其议于四十八县,县皆缩朒未之应,侯独禀承惟谨。
当县计赤立,百费毛举,圭积勺累,得米若干,列为廥庾,别以仁义礼智信之号,宇于厅事之西偏,出纳则委丞佐。
值米翔贵,减值以粜桩其镪,俟秋成复籴如初。
数虽不夥,而意度休美,能始善以劝来者,是为可书。
盖自邠之积、申之峙不见于后世,县鄙州里,荡然无备,转输千里,率十馀钟致一石者有之。
近日桴鼓鸣,官驱疲民,挽饷于道,赪肩雷腹,累累相望。
盗得以甘言厚币诱之,为舟中之敌。
然则,是仓之建,先寒而索裘,未雨而彻,非为政者深长计欤?
然事功之难成,非病于下言而上不行,则苦于上作而下不应。
而原其上下交相捍格之故,正坐于《周官》之以公灭私,《大学》之以义为利者,未尝加明辨笃行之功尔。
今是役也,一尉言之,方公行之,不曰谋不自己出而以下僚出位言之为忌也。
部使者作之,郑侯应之,不曰众皆迟于禀命,我不可先众人而犯其难也。
非明于公私义利之分者,其孰能之?
侯久游西山先生之门,先生尝效朱文公之法,立社仓于潭,规画灿然,垂惠无极。
宰百里,厥施未宏,推而广之,良多善政。
县廨有问政堂,大书《鲁语》言政二十二章于其间。
余一日登斯堂,指其末章,所谓因民所利而利之者以语侯曰:「军储有仓,庶几此意,其亦五美中之一欤」?
侯曰:「子知余心,宜为余识其事」。
遂条颠末以申告后人,增广而辑续之,俾勿坏。
侯繇太学癸未进士第,不七年脱选调,盖所至有声云。
吕伯恭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八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三三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一○六
示喻曲折,深所望于左右。
顾其间有未契处,不得不极论,以求至当之归。
至于立彼我、较胜负之嫌,则熹虽甚陋,岂复以此疑于左右者哉?
持养敛藏之诲,敢不服膺。
然有所不得已者,世衰道微,邪诐交作,其他纷纷者固所不论,而贤如吾伯恭者,亦尚安于习熟见闻之地,见人之诡经诬圣,肆为异说,而不甚以为非,则如熹者,诚亦何心安于独善,而不为极言覈论,以晓一世之昏昏也?
使世有任其责者,熹亦何苦而譊譊若是耶?
设使颜子之时上无孔子,则彼其所以明道而救世者,亦必有道,决不退然安坐陋巷之中以独善其身而已。
孟子言禹、稷、颜子易地则皆然。
孟子见此道理,如扬子云之徒,盖未免将颜子只做个块然自守底好人看。
若近世,则又甚焉。
其所论颜子者,几于释老之空寂矣。
熹窃谓学者固当学颜子者,如克己复礼,不迁怒贰过,不伐善施劳之类,造次颠沛,所不可忘。
但亦须审时措之宜,使体用兼举,无所偏废,乃为尽善。
若用有所不周,则所谓体者,乃是块然死物而已,岂真所谓体哉?
伊川先生十八岁时上书所论颜子、武侯所以不同,与上蔡论《韶》、《武》异处,便见圣贤之心无些私意,只是畏天命、循天理而已。
此义与近世论内修外攘之说者亦相贯:夫吾之所以自治者,虽或有所未足,然岂可以是而遂废其讨贼之心哉?
示喻苏氏于吾道不能为杨墨,乃唐、景之流耳,向见汪丈亦有此说。
熹窃以为此最不察夫理者。
夫文与道,果同耶?
异耶?
若道外有物,则为文者可以肆意妄言而无害于道。
惟夫道外无物,则言而一有不合于道者,则于道为有害,但其害有缓急深浅耳。
屈、宋、唐、景之文,熹旧亦尝好之矣。
既而思之,其言虽侈,然其实不过悲愁、放旷二端而已。
日诵此言,与之俱化,岂不大为心害?
于是屏绝,不敢复观。
今因左右之言,又窃意其一时作于荆楚之间,亦未必闻于孟子之耳也。
若使流传四方,学者家传而人诵之,如今苏氏之说,则为孟子者亦岂得而已哉?
况今苏氏之学上谈性命,下述政理,其所言者,非特屈、宋、唐、景而已。
学者始则以其文而悦之,以苟一朝之利,及其既久,则渐涵入骨髓,不复能自解免。
其坏人材、败风俗,盖不少矣。
伯恭尚欲左右之,岂其未之思邪?
其贬而置之唐、景之列,殆欲阳挤而阴予之耳。
向见正献公家传语及苏氏,直以浮薄谈目之,而舍人丈所著《童蒙训》,则极论诗文必以苏、黄为法,尝窃叹息,以为若正献荥阳,可谓能恶人者,而独恨于舍人丈之微旨有所未喻也。
然则老兄今日之论,未论其它,至于家学,亦可谓蔽于近而违于远矣。
更愿思之,以求至当之归,不可自误而复误人也。
前书奉问谢公之说,正疑其不能无病。
详考从上圣贤以及程氏之说论下学处,莫不以正衣冠、肃容貌为先。
盖必如此,然后心得所存而不流于邪僻。
《易》所谓「闲邪存其诚」,程氏所谓「制之于外,所以养其中」者,此也。
但不可一向溺于仪章器数之末耳。
若言所以正、所以谨者,乃礼之本,便只是释氏所见,徒然横却个所以然者在胸中,其实却无端的下功夫处。
儒者之学,正不如此。
更惟详之。
江德功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二四
「有礼则安」说立意甚善,但详本文之意,只说施报往来之礼,人能有此,则不忤于物而身安耳,未遽及夫心安也。
况古人之所以必由于礼,但为礼当如此,不得不由,岂为欲安吾心而后由之也哉?
若必为欲安吾心然后由礼以接于人,则是皆出于计度利害之私,而非循理之公心矣。
大抵近世学者溺于佛学,本以圣贤之言为卑近而不满于其意,顾天理民彝有不容殄灭者,则又不能尽叛吾说以归于彼,两者交战于胸中而不知所定,于是因其近似之言以附会而说合之。
凡吾教之以物言者,则挽而附之于己;
以身言者,则引而纳之于心,苟以幸其不异于彼而便于出入两是之私。
至于圣贤之本意,则虽知其不然,而有所不顾也。
盖其心自以为吾之所见已高于圣贤,可以咄嗟指顾而左右之矣。
又况推而高之,凿而深之,使其精神气象有加于前,则吾又为有功于圣贤,何不可者?
而不自知其所谓高且深者,是乃所以卑且陋也。
此近世杂学之士心术隐微之大病,不但讲说异同之间而已。
不审贤者以为如何?
大学》诸说亦放前意,盖不欲就事穷理,而直欲以心会理,故必以格物为心接乎物;
不欲以爱亲敬长而易其所谓清净寂灭者,故必以所厚为身而不为家,以至新民知本絜矩之说,亦反而附之于身。
盖惟恐此心之一出而交乎事物之间也。
至于分别君、相、诸侯、卿、大夫、士、庶人之学,亦似有独善自私之意,而无公物我、合内外之心。
此盖释氏之学为主于中,而外欲强为儒者之论。
正如非我族类而欲强以色笑相亲,意思终有间隔碍阻不浃洽处。
若欲真见圣贤本意,要当去此心而后可语耳。
格物之说,程子论之详矣。
而其所谓「格,至也。
格物而至于物,则物理尽」者,意句俱到,不可移易。
熹之谬说实其意,然亦非苟同之也。
盖自十五六时知读是书,而不晓格物之义,往来于心,馀三十年。
近岁就实用功处求之,而参以他经传记,内外本末反复證验,乃知此说之的当,恐未易以一朝卒然立说破也。
夫「天生烝民,有物有则」,物者,形也;
则者,理也。
形者所谓形而下者也,理者所谓形而上者也。
人之生也固不能无是物矣,而不明其物之理,则无以顺性命之正而处事物之当,故必即是物以求之。
知求其理矣,而不至夫物之极,则物之理有未穷,而吾之知亦未尽。
故必至其极而后已。
此所谓「格物而至于物,则物理尽」者也。
物理皆尽,则吾之知识廓然贯通,无有蔽碍,而意无不诚,心无不正矣。
此《大学》本经之意,而程子之说然也。
其宏纲实用,固已洞然无可疑者;
而微细之间,主宾次第、文义训诂详密精当,亦无一毫之不合。
今不深考,而必欲训致知以「穷理」,则于主宾之分有所未安(知者吾心之知,理者事物之理。以此知彼,自有主宾之辨,不当以此字训彼字也。)
训格物以「接物」,则于究极之功有所未明(人莫不与物接,但或徒接而不求其理,或粗求而不究其极,是以虽与物接,而不能知其理之所以然与其所当然也。今曰一与物接而理无不穷,则亦太轻易矣。盖特出于闻声悟道、见色明心之馀论,而非吾之所谓穷理者,固未可同年而语也。且考之他书,「格」字亦无训「接」者。)
以义理言之则不通,以训诂考之则不合,以功用求之则又无可下手之实地,窃意圣人之言必不如是之差殊疏略,以病后世之学者也。
又所谓「非特形之所接,乃志之所至」,所谓「格物与小学同,致知与小学异」,亦皆无当之言。
其为阙字增语,反致读者之疑多矣。
至于彊解程子之意以附己说,其如他语之可證何?
又谓熹解以格物致知混为一说,则其考之亦未详也。
又谓老佛之学乃致知而离乎物者,此尤非是。
夫格物可以致知,犹食所以为饱也。
今不格物而自谓有知,则其知者妄也;
不食而自以为饱,则其饱者病也。
若曰老佛之学欲致其知,而不知格物所以致其知,故所知者不免乎蔽陷离穷之失而不足为知,则庶乎其可矣。
所厚者谓父子兄弟骨肉之恩,理之所当然而人心之不能已者。
今必外此而厚其身,此即释氏灭天理、去人伦以私其身之意也。
必若是而身修,则虽至于六度万行具足圆满,亦无以赎其不孝不弟之刑矣。
「此谓知本」,以例推之,凡言「此谓」者,皆传文,非经之结句也。
「无所不用其极」,观上文三引《诗》《书》而此以「无所」二字总而结之,则于自新新民皆欲用其极可知矣。
自新固新民之本,然天下无一物非吾度内者,亦无一事非吾之所当为者。
譬如百寻之木,根本枝叶,生意无不在焉。
但知所先后,则近道耳。
岂曰专用其本而直弃其末哉?
今曰不求为新民而专求之德化,则又贱彼贵我之私心,而无以合内外之道矣。
「盛德至善,民不能忘」,此言圣人之事盖浑然一体,不可得而分焉者也。
但以人言则曰德,以理言则曰善,又不为无辨耳。
今曰「体至善以成德」,则乃学者之事,而非传文所指矣。
然体而成德以至于盛,而无思勉之累焉,则亦圣人而已矣。
听讼与新民之说略同,请?
详之。
又古人言语有序,此传未解格物以下数节,不应先解结句。
况「此谓知本」之云,又非经之结句乎。
「诚意」一章大意颇善,然此传文意但解经文所谓诚意者,只是教人不得自欺,而欲其好善恶恶,皆如好色、恶臭之实然耳,非以圣人而言也。
今之所发「圣人所以即事即物而止于至善,又恐人不信,故即人所知者以明之」,则失其指矣。
「心广体胖」之说,甚善甚善。
「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」,训「之」为「至」非是。
此等处虽非大义所系,然亦须虚心平气,徐读而审思之,乃见圣贤本意,而在己亦有著实用处。
不必如此费力生说,徒失本指而无所用也。
「此以心感,彼以心应,其效如此之速」,感应神速,理固如此。
但著一「以」字,便有欲速之意。
所谓「憧憧往来,朋从尔思」者,正病此也。
絜矩者,度物而得其方也,以下文求之可见。
今曰度物以矩,则当为「矩絜」乃得其义矣。
治国、平天下与诚意、正心、?
身、齐家只是一理。
所谓格物致知,亦曰知此而已矣。
此《大学》一书之本指也。
今必以治国平天下为君相之事而学者无与焉,则内外之道异本殊归,与经之本旨正相南北矣。
禹、稷、颜回同道,岂必在位乃为为政哉?
风涛汹涌之说,亦所未喻。
此篇所论自一身而推之以及天下,平正简易,不费纤毫气力,与横渠所论《周官》冢宰法制之事意思不同。
按: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四。又见《朱子论学切要语》卷一,《宋元学案》卷四九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八四、礼仪典卷一二。
郑宁文卷西山作跋)123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七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钱塘
昔侍西山讲习时,颇于函丈得精微。
书如逐客犹遭绌,辞取横汾亦恐非。
筝笛岂能谐雅乐,绮纨元未识深衣。
嗟余老矣君方少,勤向师门扣指归(自注:西山先生编《文章正宗》,如《逐客书》之类止作小字附见。内诗歌一门,初委余裒辑。余取《秋风辞》,西山欲去之,盖其议论森严如此。郑君试以此意求之,可也。)
答或人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九四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六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一、一一一、《朱子论学切要语》卷二
知得如此是病,即便不如此是药。
若更问何由得如此,则是骑驴觅驴,只成一场闲说话矣。
诚敬固非穷理不能,然一向如此牵连,说过前头,却恐蹉过脚下工夫也。
博文约礼,学者之初,须作两般理会而各尽其力,则久之见得功效,却能交相为助而打成一片。
若合下便要两相倚靠,互相推托,则彼此担阁,都不成次第矣。
然所谓博,非泛然广览杂记,掇拾异闻,以读多取胜之谓,此又不可不知。
「惟后非贤不乂」,言人君必任贤而后可以致治也;
「惟贤非后不食」,言人君当任养贤之责也。
高宗本意如此,问者疑其成病,固察之不详,而答者亦无一人说破此意,何耶?
《近思录》本为学者不能遍观诸先生之书,故掇其要切者,使有入道之渐。
若已看得浃洽通晓,自当推类旁通,以致其博。
若看得未熟,只此数卷之书尚不能晓会,何暇尽求头边所载之书而悉观之乎?
又云少辍功夫,取而详味,不知是辍何功夫?
此语尤不可晓。
义利之大分,武侯知之,有非他人所及者,亦其天资有过人处。
若其细微之间,则不能无未察处。
岂其学有未足故耶?
观其读书之时,他人务为精熟,而己则独观大旨,此其大者固非人所及,而不务精熟,亦岂得无欠阙耶?
若极言之,则以孟子、颜子亦未免有如此处。
横渠先生云,孟子之于圣人,犹是粗者。
以圣为志而忌立标准者,必有事焉而勿正也。
循循不已而自有所至者,心勿忘勿助长也。
先难后获,意亦类此。
学者讲论思索,以求事物义理、圣贤指意,则当极其博。
若论操存舍亡之间,则只此毫釐之间,便是天理人欲、死生存亡之分,至简至约,无许多比并较量、思前算后也。
今问头自有病痛,答者又不能一剪剪断,直下剖判,言愈多而道愈远矣。
问者所谓思虑边义理上者,亦曰思所以处事之宜耳。
但其语不庄,故正叔疑其误,而直卿亦似未得其语意也。
程子曰,动静者阴阳之,况五气交运,则益参差不齐矣。
赋形之类,宜其杂揉者众,而精一者间或值焉。
以此观之,则阳一阴二之云,恐亦未可以为非也。
盖理则纯粹至善,而气则杂揉不齐。
内君子,外小人,凡所以抑阴而扶阳者,乃顺乎理以裁成辅相而济夫气数之不及者也,又何病乎?
乡原是一种小廉曲谨、阿世徇俗之人,今曰(云云,)非其义也。
又云胸怀明爽,一日千里者,此为实曾用力之人,与他说虽善而未必实有功夫者不同。
然其迫切之病,骄吝之私,亦非他人所及也。
又有谓堕于习俗之见、释氏之善者,杜门独善则可,此亦非是,更思之。
见善明是平日功夫,用心刚是临事决断,二者皆不可阙,而当以平日功夫为先。
不然,则其所谓刚者,未必不为狂妄激发过中之行矣。
汪时法大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六一一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》卷四、《敬乡录》卷七
七月十六日顿首启:去冬远承访及,得以少款,为慰为感。
别后不能一奉问,但闻裂裳裹足,远送迁客,为数千里之行,意气伟然,不胜叹服。
未及致书,忽辱手示,获闻比日剧暑,客里殊胜,尤以为喜。
子约此行,无愧臣人之义,而学士大夫粗知廉耻如仆等辈,有愧于彼者多矣。
庐陵寓舍有园亭江山之胜,又得贤者俱行,相与讲贯,亦足以忘其迁谪之怀也。
便中寓此,病倦草略。
馀惟自爱,不宣。
旴士张季携所注三略访西山先生既跋其书余复题二绝于卷尾 其一 123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钱塘
张生快士非拘儒,袖出一编相斫书。
扑虱拍蚊吾不忍,断蛇刺虎子何粗。
旴士张季携所注三略访西山先生既跋其书余复题二绝于卷尾 其二 123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七言绝句 押庚韵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钱塘
千里从师细讲评,横渠昔亦谒高平
自从受得中庸了,止说西铭不说兵。
秘书少监李公墓表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四四
端平初元西山先生帅闽,闻廷议大举,忧愤,坐卧不能安,拜疏力争。
余忝议幕先生录副以相示,手自窜定,今藏余家。
于时洞斋李公方需绩溪次,亦应诏封上曰:「荆帅少师,图上陵寝,淮阃勇鸷,抵掌关河,陛下轻信,兵端遂启。
丙寅妄动,剜肉医疾,三十年未合,讵堪再坏」!
又言:「南阳之燄炙人,虢国之门如市,奄人窃弄,女冠阑入,清明之气如此,旦昼之梏可占」。
又言:「庙堂务承顺,风宪怀观望,给舍多回护,德望徘徊未进,贪恶不伤毫毛」。
皆切当世要务,而谏北事尤若与先生疏暗合。
既而先生召拜内相,门下高弟多显擢,公独绾铜墨,甘平进。
以邑最登朝,论建益广。
一迁而为监察御史嘉熙己亥春也。
余与亡友方公德润俱为言官蒋岘排斥,屏居田里,每传时贤奏疏,其间议论精确、贯穿经史者,余二人辄能辨之,曰此洞斋笔也。
其论内治,于君子小人、近习女宠、斜封内降,词严气劲,端、嘉以后能言者不能加也。
惟议边事归咎首谋,不乐公者类曰:「既罪战将,主和乎」?
一唱百和,闻者皆惑。
其冬秘书少监,俄除职与郡,皆不拜,主管云台观
四年甲辰,起知潮州,擢广东运判
提舶谢蘧漕司泥子场锡课,提盐王铎违诏书买浮盐以献羡,公条二司害民状于朝。
湖南提刑,旋与俱罢,不复出矣。
越二年戊申,复以台疏镌一秩。
会言者论广东事,是公非,诏复元官予祠。
初,公伯祖樗号渡江名儒,有《诗传》行世,所谓迂仲《诗》也。
公髦逮事,耳目濡染,终身不忘。
晚卜新筑,辟学诗堂,䌷绎手泽,由是新义与旧传并行。
宦情世法悉置膜外,老不衰,疾不乱。
卒年七十一,遗命以先庐逊孤侄成子,以埋文托其友前史官郑公彝叟
凡公历官行己、世系卒葬,彝叟叙事有法,纪述甚备。
既葬,韶子、诏子、相子来谂予曰:「郑铭已纳于坎矣,吾子亦先友也,独无以表其阡乎」!
余念昔与公同受业于西山之门,先生奖公与陈瑢端甫□。
己亥之去,非有他咎,直疑公罪战,必主和、必附督而已。
按入洛之役,有诏集议,内则洪公舜俞赵公履常苦争,外则西山先生极谏,其后李公元善亦有此论。
公咎首谋,犹端平封事意也,岂为督地哉!
余读公奏藁,有曰:「和之啖人,其犹酖乎」!
论督帅之职曰:「援枹忘身可也,斫案勿道和可也,地不可弃,小使不可纳也」。
其议和战如此,公不自明而世又未尝考详,徒随声接响以訾公短,不亦可悲之甚乎!
公果附督,彼既相矣,予夺黜陟皆在其手,必当进公以报德,援公以助己,何为斥数年而不收乎?
又何为一麾刺潮、单传使粤,不数月而复斥乎?
必当与渊、起潜、斗南数子相雄长,何至与、蘧辈角胜负乎?
公之少蓬也,实谏官郭子奇之疏。
或劝公互劾,公曰:「此与儿女子奚以异」?
一日出小轴示余,内有郭跋语,余退而叹曰:「取魏收文沉江,以李贺诗投溷,世固有之,公于郭翰墨藏诸家,传诸友,甚德而度矣」。
公经学醇宜劝讲,文律高宜为诰,顾龃龉以去,留落以死。
梁丘贺施雠曰:「结发事师数十年,不能及」。
退之子厚曰:「子之文章,而不用世;
乃令吾徒,掌帝之制」。
古人于斯文有定价、人物有公论如此,曷尝衒己之长而没人之善乎!
余尝谓能驱使愚俗者权势也,能淆乱是非者毁誉也,在彼者也;
能流行今古者,文字也,在我者也。
在彼者销歇则在我者暴白矣。
公有《诗解》若干卷,杂论著若干卷。
如玉韫石,虹贯山川,如剑埋地,气冲牛斗,此岂权势之所能泯没、毁誉之所能增损欤!
乃述公论事梗槩及往诬本末揭之墓道,以吊吾亡友于地下,且以慰三子者之心。
公讳字用之甲戌进士,秩至朝请大夫洞斋其自号云(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六五。)
帅闽:原无,据清抄本补。
述先德诗四十韵 明 · 湛若水
 押词韵第十一部
述先德者何?感圣恩也。何以感圣恩?嘉靖十二年癸巳七月五日叨升南京礼部尚书八月十九日皇嗣生,沛恩海内,得封赠祖考,皆加尚书资政大夫焉,恩至渥矣,故感之。感之何以述先德?将俾子孙上不忘圣恩,下不忘先德焉。
维祖奉训初,治中肇德庆
倦游憩增城,定卜甘泉境。
再传县簿讳晚丁。),民事亦簿领。
元帅出乱季讳怀德,《增江志》云:元季为保障头目,一云时遥授元帅号。),保障六乡靖。
池鱼贷断死,先期自归命(《增江志》云:湛公有恩及人,人有盗池鱼者,时法严,当死。头目得专生杀,公遣归,辞其父母妻子,来就刑。则依期而来,公曰:“死不复生,断不复绩。”宥之。)
他乡绐乞囚,完保士腰颈(公访戴元帅,见其方杀人。公怜之,绐曰:“吾乡无可杀人,人不畏,请乞归斩之。”及与俱归则密释之。)
舟师厄苏寇,率义援乃竞。
甘泉名义乡,获免降军令(志云:圣朝平定天下,公始安居乐业。洪武十四年,邻境苏友兴作乱,朝命南雄侯征之,舟师失利,几危。公率义勇敢死五百人赴海救援之,总兵战舟乃解,遂奏免甘泉一都降民军云。)
孤婴暂微弱,继世复蕃盛。
我祖樵林公,鹡鸰五呼应(兄弟五人。)
人皆好誇靡,我独乐居静。
冥栖上游庄,林塘互交映。
我师石翁尝卧游,题诗寄高兴。
上苏上游樵,下钓铁江泳(翁序云:民泽祖樵林上游庄,有高榜遐遁之风,山樵水鱼之乐。)
春至理农桑,蚕熟谷亦颖。
夫人(即今赠夫人祖妣梁氏也)自蚕缫,谷易丝绢并。
以兹广土业,土直宁优剩(加价买田。)
孝友动里闾,行义太丘等。
自兹重乡评,世业保终竟。
显考曰怡庵,高才乃雄逞。
直志靡款曲,正色奸回屏。
强弱以弱强,高义畏乡井。
损己忧人忧,人众天久定。
好士屡济贫,乐友侠游骋。
长洗荤血肠,日啜十瓶茗。
谥妣曰贤母,四十孀居整。
贞智与慈俭,纯诚自天性阳明王先生题称曰湛贤母。)
高人阳明子,碑表阐幽行。
恨公不立朝,大节唾奸佞(以上俱见阳明公赵员外表志碑文。)
水也寔不肖,承德世永
每感尹母言,且免咸父订。
妄秉圣途志,岁暮徒耿耿。
特立与群疑,独行耻孤影。
年颓志不酬,挥戈倡予猛。
远道行跛鳖,渊泉汲短绠。
二品蒙素飧,深夜愧私省。
恭逢圣主恩,褒封一朝并。
三世连八座,祖考及予姓。
维昔世田家,迈迹自今炳。
誓当报主恩,出心以为证。
有怀乙未西山先生典贡举,仆卷乃公所定,开院未及谒而公病矣) 南宋 · 林希逸
七言绝句 押庚韵
金莲学士起持衡,玉笋门生仅识名。
一瓣心香双泪眼,半溪残日暮云横。
跋丽泽诸友帖 宋末元初 · 王柏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九八、《鲁斋集》卷一二
东莱先生吕成公讲道于金华,四方学子云合而影从,虽儒宗文师磊落相望,亦莫不折官位,抑辈行,愿就弟子列。
止斋、水心年实下之,固心悦而诚服,非貌敬而面从。
得时止斋大愚之帖,谓哭郎中先生,其言不可诬也。
白石不及登成公之门,而师止斋
止斋既为成公门人,则白石行辈又降一等。
其后作文但欲尊其师,而与成公并称,几于无忌惮。
由是坡王公力辨之,所以正人伦之分,厉风俗之偷也。
古人于行辈最严,于师弟子为尤重,盖人生三事,师与君父一。
昌黎之《师说》,则知所师者道也,而不计年之前后,此于长幼之序并行而不相悖者乎!
近世无求道之实心,而好人之谀己也。
先生之称,交口相悦,心实不然,不以为非,亦不以为耻。
于是先生二字轻于一羽矣,可胜叹哉!
水心之帖,致问同门诸友,于叔度独称曰丈,以其年德之最尊,馀皆兄之,如曰德章、公谨、仲益、宪甫、温仲、日强、敬仲、伯广、叔昌、仲谋,凡十人,情义缱绻,且恨不得长相从也,师门之敬亦笃矣。
后九帖,独善汪公之尺牍也。
诸公皆有闻望于时,汪公师门笃实君子也。
观其交际可以知诸公之情,观其称与可以知独善之德。
吕公泰然,自悔学问剥落,殊少振起。
及党禁方严,独上书斥侂胄之奸,至杖流岭外,不忧不惧。
及侂胄诛,朝廷官之,则已客死矣。
白石为志其墓,而闻者竦然。
丽泽私淑之功,其可既邪?
因有是帖而后及是人云。
朱子大愚帖 宋末元初 · 王柏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九七、《鲁斋集》卷一一
先君子仙都府君独善汪公契好至厚,某为儿时,未尝数日不侍容色也。
嘉定辛未独善先逝,先君子亦相继弃诸孤。
不数年,伯寿流落,其子开之追寻其乃祖遗书,劬劬恳恳,志甚可悲。
紫阳之帖、大愚之诗,尤所宝爱,某故乐与之从游,为其摹刻于坚珉。
撝堂刘公船山杨公、克斋陈公皆感其事,慨然题跋于后。
不幸元思蚤亡,此一段流风馀韵,漠然不接于耳目。
今年伯寿死,元思始克同葬,原帖与石刻亦次第而出。
某复与舁二刻龛于丽泽书院,使独善之高风义槩,与丽泽相为终始。
非特有以慰元思泉下之灵,亦所以勉薄俗而助风化也。
呜呼!
大愚先生忠公于是竟终于贬所,今六十年矣。
世变轇轕,师友彫丧,学绝教乖,风颓俗弊,不堪回首。
独善之子若孙今已迹灭祀旷,天难谌,命靡常,惠迪从逆之训不灵,善人惧而世道来复之期益未可知也。
慨念畴昔,乌得不为之泫然?
再与装褫此卷于腐坏尘蠹之馀,使前贤之遗响尚洋洋乎人耳,观之者忠义之心庶几油然而生。
扶世教于下者,抑何能已哉!
北山何子恭父、箕谷倪孟德父、立斋刚仲侄,皆元思之所敬,岂可无一词相与起其坠于后乎?
曾乐道 宋末元初 · 王柏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九八、《鲁斋集》卷一二
公讳,雅望甚伟,善笔札,大愚夫人同气也。
独善左右大愚在贬所,往来问劳甚勤。
大愚于筠,相静轩奔丧护其师,则独善之季呈秀公也,故有一门节谊之感。
是时独善同行,归则坡往,后则呈秀公终其事。
曾公以手足之情,不容不拳拳也。